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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当步卒试图爬墙的时候，辽军的弓手到了，他们并没有向前冲，而是站在冰面上开始拉弓射箭，冰墙上的宋军士卒纷纷中箭，一头栽下去，和下面的尸体混在一起，再也分不出彼此。

    辽军如波浪般拍击那道墙，墙下的尸体越来越高，其实也不全是尸体，不过不重要了，无论是尸体还是伤兵，他们现在都有同样的名字，叫做垫脚石。

    男人们扑到冰墙上，让同袍兄弟踩着自己的肩膀上去，结果他的兄弟刚刚直起腰就被一枪捅了下去，也不是毫无收获，他的兄弟拽走了一杆长枪……

    越来越多的人爬上了墙，越来越多的人被拽下去。又一个营的士兵冲了过去，把爬上墙的人用刀枪戳下去，迎接下一波人……

    老木麻木的看着厮杀的人群，看着他们把对面的人砍断手脚，看着他们的手脚被对面的人砍断，始终一言不发。

    他忽然想起了赵昕，那孩子总是莫名其妙的向往战场。如果他在这里，很容易就会发现战场的真面目。

    战争从来不是美好的，也不是浪漫的，这里只有杀戮，只有残肢断臂，你死我活，只有满地流淌的鲜血，红的刺眼。

    冰墙倒塌了，一大堆尸体和残肢断臂也随之坍塌，双方开始面对面厮杀。

    他们瞪着血红的眼睛把刀枪插进对方的身体，猛的拔出来，带出一片红色的液体。

    喊杀声一直在持续，闷哼和盔甲相撞的声音也在持续，双方派出一队队男人投入那个漩涡，很快他们就会躺在那里，跟那一堆肉混在一起，使那个肉堆变得更大，更高。

    清晨开始的杀戮持续到了过午，当两个千人队要压过来的时候，投石机投出了炮弹。

    一个个铁罐子在人群中炸开，残肢和铠甲的碎片飞上了半空，巨大的轰鸣声让人群恐惧，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，吓得扭头往回跑去，很快对面传来了悠长的号角声，辽军如潮水般退了下去，只留下遍地的尸体。

    第一天结束了。

    老木一直藏着的火炮第一天就不得不用上了，他一直想晚点用的，因为对面很快就会习惯炮弹的爆炸声，那时火炮也就失去了最大的威慑。

    他突然觉得有些无聊，和巴哥往回走的时候他问巴哥，“你觉得无聊吗？”。

    巴哥晃荡着大脑袋没说话。

    老木不知道他什么意思，一怒之下决定不再骑他了，就让他跟着走。

    晚上的时候他收到了白天一战的数字，就在冬至月初七这一天，有近四千大宋儿郎倒在了高粱河畔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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